“……啪！咚……”

似乎屋外呼嘯著的風卷落了房頂上的瓦片，陣陣瓦片摔落聲，混雜著些悶響聲，在窗外響起，

臥室外，堂屋裏的白熾燈隨著風，有些猛烈的晃動著，桌上些雜物，不時落下幾個，

臥室裏，老太太又再重新側躺了下來，看著廉歌手裏那張符，手顫巍巍著，朝著符伸著，

“……咚！”

老太太的手觸到了符紙，一聲悶響從窗邊傳來，似乎樣雜物，被風卷著，從屋外院子裏砸到了窗戶上，

老太太似乎受驚般，渾身顫了下，卻沒收回手，只是愈加費力著，順著觸到的符紙邊緣，一點點顫巍巍著往前伸著，握住了那張符紙，

旁邊，老人攥著手裏那張符紙，緊張著，望著。

廉歌看著老太太，松開，收回了手，那張符紙被老太太接了過去。

老太太握住那張符紙，似乎多了些力氣，收回手，如老人般，緊緊攥著符紙，放到了心口前，

“……啪！啪！”

“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

風愈加呼嘯著厲害，從房頂卷落著的瓦片一片片砸落在院子裏，

往著屋裏呼嘯著的風，擾動著窗簾，沖撞著堂屋裏的堂屋門，

窗簾飛舞著，獵獵作響，不斷落在老太太身上，又不斷卷起，似乎隨著風正拍打著老太太，想要將她手裏緊攥著的符紙拍落，

堂屋門被晃動著，沖撞著，不時似乎被樣東西砸中，發出聲悶響，隨著聲悶響，站著老人，側躺著的老太太都不禁渾身一顫，似乎那東西是砸在了他們身上，而非門窗上，

轉過視線，廉歌看了眼迎著風，佝著身體，閉上了眼睛，將符紙緊攥著胸口，不時渾身顫動下的老人，再看了眼側躺著，背對著窗，蜷縮著，兩只手緊攥著，將符紙握在心口的老太太，

收回目光，廉歌微微仰頭，迎著透過窗，不斷往屋裏呼嘯著的狂風，看了眼屋外院子裏，不時卷落，砸落的瓦片，

“廉家第一百二十代子孫，敕令。”

語氣平靜著，廉歌對著窗外說了句，

驟然，屋外呼嘯著的狂風戛然而止，沖撞著堂屋門的悶響消失，飛舞咧咧作響的窗簾重新落定，垂落在窗邊，

一聲落下，屋外屋外，倏然安靜。

……

渾身微微顫著，將符紙攥在胸口的老太太緩緩擡起頭，迎著風，攥著符紙的老人，再重新睜開了眼睛。

再看了眼窗外，廉歌轉回了目光，看了眼這對老人，

“起來走走吧。”

微微笑著，看著老太太，廉歌出聲說了句，往旁邊讓開了一步。

老太太聞聲，先是一楞，緊隨著，又轉過頭，看向老人，

“……老婆子，老婆子……”

站在一旁的老人身子相比之前，似乎佝僂了許多，嘴唇微微顫抖著，喚了自己妻子兩聲，趕緊朝著床邊再走進了些，

只是相比之前麻利的腿腳，動作不禁遲緩了些，步履有些蹣跚，

“……來，老婆子，我扶你，扶你下來，你下床來走走試試……”

有些緊張著，老人似乎渾然沒註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，在老太太身前佝下腰，手裏緊攥著那張符紙，扶住了老太太，緊張地看著自己妻子，出聲說道，

“……好，好……”

老太太看著自己丈夫，一點點被扶著，自己手也撐著，先在床上坐了起來，

“……老婆子，你先試試，先試試看腳能不能動……”

拉開了被子，用有些佝僂的身體當靠，老人讓老太太靠在了自己的身上，再拉開了蓋在老太太腰上的被子，有些緊張著看著自己妻子的腿，

老太太緩緩轉過頭，看著自己的腿，腿沒用動，伸出只手，在褲子上輕輕摩挲了下，

“……老婆子，老婆子你倒是動下腿啊。”

老人有些著急著，扶著老太太，出聲再說道。

老太太手摩挲著腿上的褲子，眼眶卻愈加泛紅，渾濁的眼底多了些淚水，

“……有感覺了，腿有感覺了……”

老太太張著嘴，手放在腿上，說著。

老人聞聲，看著自己妻子的腿，嘴唇微微顫抖著，眼眶也漸漸紅了起來，

“……老婆子，你先把腿放下來，放到地上，試一下。”

老人眼眶紅著，再對著自己妻子說道。

“……好……”

老太太應著，收回了手，緩緩挪動了自己的腿，

看著自己的腿挪動著，老太太眼眶愈加泛紅著。

……

廉歌站在一旁，臥室門邊，靜靜看著，

視線裏，兩位老人的氣機已經緊閉連在一起，生機在這對老人上流轉著，又相輔相成，互相促進著，

微微笑了笑，廉歌再看了眼這對老人，也沒多說什麽，轉過了目光。

……

老人手裏緊攥著那張符篆，攙扶著老太太，

老太太一點點挪動著腳，緩緩轉過了身，將腳一點點，放到了地面上，

“……我扶你起來。”

眼眶紅著，老人再出聲說道，

“……好，”

老太太應著，看了看自己的腿腳，又轉過頭，看著自己丈夫應著。

老人攙扶著自己妻子，小心翼翼著，一點點將老太太扶著，站了起來，

小心著，緊張著，老人等自己妻子站穩後，緩緩讓開了身，只是一只手還攙扶著老太太，

有些緊張著，老人擡起頭，看著自己妻子，

老太太看了看自己的丈夫，低下頭，挪開了腳，往前邁出了一步，

第一步雖然有些蹣跚，但還是穩穩落在了地上，再往前挪了一步，老人小心著松開了老太太的手，

老太太再往前走了幾步，腿腳漸正常了起來，只是仍然有些蹣跚，

“……好了，好了……”

老人步履蹣跚著，佝著身子，緊跟著走上了前，渾然沒註意到自己動作蹣跚了許多，只是渾濁的眼底湧出了淚水，看著自己妻子，嘴裏說著，

“……你啊，你啊……”

老太太註意到了自己丈夫身上的變化，伸出手，扶住了自己丈夫，

老人也扶著老太太，

兩人互相扶持著。

……

看著互相扶持著的兩個老人，廉歌微微笑了笑，

伸出手，驅使著法力，對著這對老人一輕揮，

“這會讓你們舒服些。”

收回手，廉歌說了句。

兩位老人在法力作用下，佝僂著的身子挺直了些。

“那兩張符篆已經可以不用再握著了，不過你們還是可以之後拿根繩子穿起來，戴在身上。”

看了眼這兩位老人，廉歌再多說了句。

“……謝謝真人。”

老人和老太太互相攙扶著，先是對著廉歌說了句，

緊隨著，兩個人互相扶持著，往前再走了一步，再緩緩屈膝，屈身，一點點，兩人一同在廉歌身前跪了下去，

“……謝謝真人恩情。”

重重地，兩人朝著廉歌磕了個響頭，

廉歌沒有避讓，受了兩人一禮，才伸出手，虛扶著，直接將兩人托了起來，

“起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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